“啊?韩军打来了,我们该怎么办?是该向楚国求援,还是该向魏国求助?”郑公与众臣子听到消息,惊慌得手足无措。
此时的郑国,经过驷阳内乱、分裂为负黍、阳城、郑三地的新郑,其中负黍还落入了韩氏之手,至此,郑国的国运已经到了苟延残喘的地步。对于郑国来说,虽然一向是楚国的附庸,但当下唯一可以依靠的,就是北方的强国魏国。于是,便果断向魏国求援。
此时的魏军,与熊良夫的楚军正打得难分难解,山峦间,尘土飞扬,树冠震动。
但楚军的主力军队,尚还是吴起一手培植起来的,吴起不仅与军卒同吃同住营帐,还力谏楚王将收缴的贵族俸䘵作为军资,不仅给每个兵卒提高了待遇,还给军卒的家庭提供了许多有益的帮助。当时的楚国,激发出“一人从军,全族光荣”的良好氛围。尤其是跟着吴起伐魏之战,所到之处,轩昂的士气,令楚人扬眉吐气,令魏军闻风丧胆!
可是,就是这样的统帅,就是这样的楚军,在楚悼王驾崩之际,就被楚肃王收缴了其部队,默许了贵族用乱箭射死了吴起!
想想,是多么令人寒心的事情;想想,既然谁为楚国出的力越大,谁就该杀,那么,还有谁愿意为楚国出生入死呢?
楚军,严格意义上来说,由吴起一手培植出来的楚国主力军,他们的隐痛一直在暗中发酵,还不曾疗愈,又怎么可能面对魏军甘愿肝脑涂地呢?
因此,楚国主力军队看起来浩荡,但真正甘愿冲锋、出生入死的实则少之又少。
高昂的士气,如同炭与火,互相映照;沮丧的士气,如同寒与冰,彼此冻结。楚卒不振的士气,使整个军队显得沮丧,已没有多少战斗力,而愈战愈勇的魏军则空前高涨:“杀楚军,战领榆关!”
愈战愈勇的魏军,要战场上根本停不下来,当然没有精力帮上郑国。
“不好啦主公,魏军正与楚大战,分身无术,魏侯让我们先奋力顽抗,等结束了榆关之战,一定会前来救助!”郑国从魏国回来的使臣,带回来的消息,粉碎了郑公的幻想。
“这,这不是废话吗?我们已被韩军挟制,动弹不了啦!”郑公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,“再无援兵,不出之日,我郑悠悠古国,就要亡于韩人了!”说着说着,一丝泪水,顺着郑公的面颊淌下。
悲凉之气,一下笼罩着新郑都城,泱泱四百余年的郑国,地处中原有利位置,难道真要坐以待毙吗?
“要不,我们还是求助于楚吧?”面对城外嚣张叫喊的韩国,郑公还抱着最后一丝幻想,“毕竟我郑多依附于楚,只要楚能助我郑摆脱韩之张狂,从此我郑对楚将忠心不二!”
郑宫,限于死一般的沉寂之中。
原本,楚国、魏国、韩国三个强国互相对峙,谁都不敢先动手,恰好成了郑国生存的最有利条件。郑国在夹缝中求生存,原本就不容易。可当下魏国向楚国发动进攻,原本的战略平衡被打破,这等于给了韩国极好的机会,于是韩哀侯马上出兵来伐郑。
郑国,还能起死回生吗?
“唉,事已至此,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!”大臣们也暴发出最后一博、听天由命之感。
楚肃王接待郑国前来救援的使臣时,也接到军探情报:“报:我军主力与魏大战榆关,因韩军强悍,榆关已失守!”
“什么?”楚肃王一下从龙椅上站了起来。
“大王,榆关失守了!”军探哭丧着脸,重新汇报一次。
楚肃王目无表情地呆讷着,跌坐在龙椅上。
郑国使臣见状,抹了一把眼泪,悄无声息地退出了大殿。楚国损失惨重,抵抗魏国无力,哪还有心救郑?也许,早在魏军攻楚时,天下就拉开了兼并大战。当下的郑国,魏国救不了,楚国也同样爱莫能助。
郑国,已是凶多吉少、在劫难逃了!
原本,郑国经常内乱不止,与其他小国一样,为了求得生存,都是小心翼翼维持平衡局面。当下,这平衡被魏、韩打破了。看来,郑国只有接受灭亡的命运。
果然,公元着375年,韩国一举将国土分裂,国势大挫的郑国被一举攻灭,并迁都至郑(今河南新郑),也正是因为此举,使得本来不怎么强大的韩国,跻身于战国七雄。
“郑国自古以来,一直是我楚北上争霸的中间地带,其战略地位十分重要。历来曾是我楚的盟国,就这样轻易地被韩国灭亡了!”无能为力的楚肃王,眼睁睁地看着郑国被韩国灭亡,却无能为力,内心一股灼热直入咽喉,他张开口,一团如泥鳅一般乌黑的东西滑溜而出,“啪”的一声坠入地下,摔成了殷红的一片。
“啊?血?”楚肃王大惊,身边的臣子也是惊惶不安,大叫着:“大医,太医快来啊!”
楚肃王病重,熊良夫便从边关赶回,守护着王兄:“王兄为我大楚,操碎了心,落了一身的病!我真痛恨自己无力帮助王兄灭了魏、韩!”
“王弟且莫急躁!其实,凡事都有其多面,有一利,则必有一弊。”楚肃王坐起来,反而安慰熊良夫道,“所以,我这病,也不全是失去榆关,郑国被灭所致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