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章

“不深入虎穴,蔫得虎子?不深入龙潭,蔫能擒龙?”江一信誓旦亘,“遥想当年越王为伐吴复仇,卧薪尝胆二十载,身为主公信赖的臣子,理当为主公解忧。”

“善!只要楚不攻魏,平息内乱后,我魏定有崛起时。”江一甘愿冒风险入楚的决定,令魏惠侯感动不已,“明日,寡人与卿践行,七日之后,卿准备妥当之后,即可前往于楚。”

“当今天下诸国广辟土地,兼并战争激烈;著税伪财,形势也更加错综复杂。在当今这种情况下,我楚要禀承先王采取的休兵息民政策,保持实力,不轻易出击;另一方面则洞察形势,抓住有利时机,也大力加入兼并战争的行列,攻城略地,开拓疆域,实现先王临终遗言,不辱我继王使命。”第三十五任楚国国君楚宣王,率领文武百官,在宗庙设祭坛举行了盛大的即位宣言。

“以王命为己任,愿为楚甘脑涂地!”文武百官跪伏在地,999只凤凰绕着王宫飞翔。

江一来到楚国后,先是沿途打听了楚国的各种风俗以及人情世故,这才择了吉日进宫,拜见楚宣王:“外臣听说大楚君臣团结,政治稳定,国力强盛,为中原诸国所畏惧,特来叩见楚王!”

江一的话音刚落,就有大监禀报道:“秦国使臣来楚,扬言要先看看楚国的国宝。”

“哦,若是不谷不肯呢?”这秦使也太嚣张了吧,楚宣王想着,来不及顾虑江一,便本能地回答着。

“那我们大秦只有以刀兵相见!”随着一声高喊,秦使出现在朝廷上,挑衅地看着楚宣王。

“秦使,恕我直言:您们秦国,这不是故意找茬准备发兵讨伐楚国吗?”一旁的江一看不过眼了,“如果大王将宝物拿出来给你看了呢,无疑就长了秦国的威风;如果不给您们看,你们秦国就借故攻打楚国。您们秦人这样做,也太不厚道了吧?”

“呸!各尽其主,各尽其责,何须外人多言?”秦使非常不乐意了。

江一的举动,使楚宣王非常赞赏,觉得江一很有正义感,并且善于站在正义的一方,便说道:“都是来使,魏使所言,就比秦使豁达,让寡人心里痛快,而不是故意刁难。”

“楚王此言差矣。外臣只代表秦君;而魏使代表的是魏君的看法,我们来楚的目的不一样,不可一概而论,更不可妄加比拟。”秦使嚣张的气嚣,更衬托出江一谨慎的态度。

“你们不要吵了!”楚国新当选的令尹道,“楚国的国宝,莫过于和氏的玉璧和随侯的宝珠了……这个,你们秦君想看吗?”

秦使却不屑地冷哼着,并不作答。

这时候,有位叫昭奚恤的大臣说:“依我看,这都不必拿出来。”

楚宣王听了,觉得很惊讶。

昭奚恤答道:“秦使此行的主要目的,是想察看楚国虚实,借机进行攻打。国家的宝器在于贤臣,而那些珠宝好玩儿的东西,并不是我们楚国宝器里的主要部分。”

“好!就由卿来全权负责这件事吧!”楚宣王道。

昭奚恤面对秦国使者道:“我楚愿意向秦国展示国宝,不过要有几天准备的时间,可否?”

“这个是自然。”秦使答应后,作揖告辞,“哪天见宝,还望楚王及时告之!”

“秦使无理,这个问题有些棘手啊,您们打算如何处理呢?”江一对此事充满探究的兴趣,“若此事发生在魏国,我们主公肯定会大发雷庭,弄不好就是刀兵相见。”

“诸国都有诸国处事的方式,魏使何须多问?”对于江一的作派,昭奚恤觉得他问得够多、管得也够宽了,便冷冷地阻止。

可是相比秦使,这个江一显得多忠厚啊。楚宣王便阻止昭奚恤道:“哎,魏使洞悉力强,极具智慧与正义感,是难得的人才。”继而转向江一道,“我楚愿不拘一格选用人才,你可愿意留在楚国吗?”

机会就这么降临了吗?江一大喜,忙跪伏在地:“臣愿为大王效劳!愿为大楚效劳!”在楚宣王示意下平身后,冲昭奚恤一乐,“当下我们是同朝共侍一国一君,您对我还要有所防备吗?”

“既然如此,我们对楚对君,都尽到自己的责任就好!”昭奚恤对江一依旧很冷淡。

没过几天,秦使就接到了去郢都西门观看楚国宝物的邀约。

“我倒要看看楚国是如何处置此事!”秦使早早应约前来,只见西门内搭建了东、西、南、北四座高台,楚国先令尹熊申、太宗子敖、叶公子高、司马子反的雕像,依次矗立在高台上。

“秦使好啊!”昭奚恤早早来到现场,安排了三百名精兵组成的方队排列整齐,迎接秦国使者到来。

观察力强,能言会道的江一,虽没来几天,却在朝中混得如鱼得水,他抱着强烈的好奇心,也请战在列。

只见昭奚恤上前,对秦使行礼说:“您是楚国的客人,请上西面的那座高台观宝!”

“如此外臣多谢了!”秦使依言而行,步上高台。

昭奚恤自己登上东台,向秦国使者喊话道:“宾主即位,请秦国使者观宝!”

秦国使者被这套仪式搞得莫名其妙,不由问道:“贵国的国宝在哪里啊?”

是啊!在一则观看队列的江一,也不知昭奚恤葫芦里,到底卖的是什么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