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章

楚宣王随后将商州古道以北的广大地区,让与秦献公,秦献公感慨万千:“当今天下,能有楚王风范的国君已不多矣,楚秦能世代为姻亲,实属秦之大幸,楚秦能如此睦好,寡人实铭感五内!”

“原来,地阔三千余里,囤兵七十余万的大楚,才是我魏的真正强敌!”魏惠侯翻阅着江一来信,命心腹大臣以他的口气回复道,“可惜魏、楚之间道路险阻,已错过伐楚良机,寡人痛定思痛,决定还得听从墨瞿之建议,将孙膑招入麾下,以便从长计议。”

不久,在深山老林中,跟随鬼谷子先生学静心学习兵法的孙膑,却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。

“久闻鬼谷子先生大名,我们庞将军十分怀念先生教益,只因公务在身,实在抽不开身,才特派小臣前来拜访大师,且代庞将军迎接孙膑下山,共创魏国大业。”来人自称是魏国大将庞涓的得力大臣,其礼节周全、礼物丰厚,令鬼谷子先生都不敢小觑,“恕小臣冒昧相问,鬼谷子先生觉得孙膑之功力,能否与我们庞大将军相提并论?”

“哈哈,提起我的这两个徒儿,庞涓机灵,善于捕捉时机,可惜他贪恋功名,仅得兵法之皮。”鬼谷子先生直言不讳地道,“而孙膑谦虚勤奋,深悟兵法真谛,又纯朴厚道,原比庞涓学得扎实,加上我见孙膑为人诚挚正派,又把秘不传人的孙武子兵法十三篇,细细地让他学习、领会,因此,孙膑此刻的才能,更远远超过庞涓了。”

来臣听得一怔一愣,突然跪伏在地道:“鬼谷子先生真是旷世高人,一个门生庞涓,其威力就震撼魏国半壁江山,若是孙膑下山,定能辅助我们国君一统天下,还望鬼谷子先生成全。”

一旁的孙膑又惊又喜:“师弟虽贵为魏国将军,声名显赫,却仍然牢挂先生当年教诲及同门兄弟情谊,实在令我感动,只是,我已习惯了与师父以青山为伴,在鸟语花香之中深悟兵法的日月!”

鬼谷子先生见魏国使者很真诚热情、务必要请孙膑下山,也就劝孙膑道:“徒儿,学本领固然不为谋个人富贵,但若有为国家百姓效力的能力,还是应施展自己才能,你去吧!”

孙膑于是秉承师命,准备随魏国使臣下山。

在临行的前三天,鬼谷子找到孙膑,叮嘱道:“你与庞涓虽然同在为师门下学习兵法,但庞涓的狡诈不可不防。”不待孙膑反应过来,鬼谷子又从怀中掏出一本孙子兵法道,“这三天,你只管在这座山洞中,静心钻研这部孙子兵法,只要你技高一筹,提防有方,庞涓便奈你不何!”说完,鬼谷子飘然而出。

“多谢师父!”三天后,孙膑按照约定,与魏国使者一同下山,可是并未见到鬼谷子先生,便将兵书藏匿在山洞上,对着大山祈诚地一拜再拜,才挥泪下山。

鬼谷子先生,从山洞顶部的一个小穴,拿出兵书,拈须而笑,欣感欣慰。

孙膑来到魏国后,先去拜访庞涓:“多谢师弟,一直将愚兄挂记在怀,并派人接我下山!”

“你我同门兄弟,言谢就见外了。你初来乍到,多有不便,就暂住在我府里,相互之间也好有个照应。”庞涓表面表示欢迎,但心里却很是不安、不快,尤其是迎接孙膑出山的小臣,如实禀报了整个经过,尤其是将谷鬼子先生的话,如实向庞涓学说了一遍。庞涓心里就更不舒服了,他想既然鬼谷子先生都说孙膑的兵法学得扎实,得到了师父的悉心指点,技高自己一头,以庞涓对鬼谷子先生的惴摸,恐怕十之八久会是真的。自己若是被后出山的孙膑压到一头,抢夺他庞涓一人独尊独霸的位置,自己将颜面何存?

庞涓因此十分嫉妒孙膑。

次日,无可奈何的庞涓,带着孙膑上朝,向魏惠侯隆重介绍道:“魏侯,这就是墨瞿先生向您推荐的,也是微臣的同门师兄孙膑,据说他的兵法在微臣之上!”

一旁的孙膑,隐约听出了一些不一样的地方,原来,请他到魏国,并非出于庞涓的推荐;而是素未平生的一个叫墨瞿的人,听闻过自己的才能,才向魏惠侯讲述后,是魏惠王自己决定请自己出山的。不过,这又有什么呢?毕竟是师弟庞涓派府上的臣子,前去迎接自己的,并热情地安排他住在府上,对此孙膑是满怀感恩,并没有将这些差异放在心上。

果然,魏惠侯对孙膑很敬重:“寡人听说你深得鬼谷子先生教益,独得孙武子秘传兵法,才能非凡。寡人盼您来,几乎到了如饥似渴的程度。今天您终于来到敝国,寡人实在是太高兴啦!”

“谢大王廖赞,在下愿听师父教悔、大王召唤,与师弟庞涓一起,将一生所学,为维护魏国百姓做些实际的事情。”孙膑谦虚地道。

“嗯,不错不错。” 魏惠侯很满意,频频点头,接着问庞涓,“我想封孙膑先生为副军师,与卿同掌兵权,卿以为如何?”

“哼,你才来一天,就得到大王如此优待,我可是花了三年多的时间,在南征北战中英勇伐敌,出生入死,才有了今天之位,凭什么要与你平起平坐?”庞涓最忌讳的就是这种情况,他暗自恨得咬牙。表面上却说:“臣与孙膑,同窗结义,孙膑是臣的兄长,怎么能屈居副职、在我之下?不如先拜为客卿,待建立功绩、获得国人尊敬后,直接封为军师。那时,我愿让位,甘居师兄之下。”

魏惠王听罢,思忖了一下,很满意庞涓的处世为人,便同意了:“卿有样的雅量,寡人深感欣慰,那就依卿所奏,先封孙膑为客卿。”

“多谢大王!”庞涓忙叩头谢恩,同时也拉拉呆立着的孙膑道,“师兄快快谢恩罢。”

“多谢大王!”孙膑这才如梦初醒,“在下在深山老林久待,不懂朝中规矩,还望大王恕罪。”

“客卿言重,你以后跟着庞将军多学习,自然便会。”魏惠侯显得很开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