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元前362年,秦献公死于少梁之战,公元前361年,秦献公嫡子嬴渠梁,在长兄嬴虔强力的支持下即位,是为秦孝公。
稳定国君之位后,秦孝公为了遵巡父王强兵富国、安养身息的条律,觉得首先必须先稳住关口的魏国,秦孝公就决定去拜访被困押的公孙痤。
“国相受苦了!”秦孝公让侍卫打开牢门,走了进去。
“新国君想怎么样?既为秦国囚徒,要杀要打、要骂要悔,听从国君尊便。”公叔痤依旧躺在草席上,冷冷地道。
“寡人想与国相商议,以让魏国撤兵,秦军罢兵议和。”秦孝公道,“以石门之战以前的疆界为定,河西之地还是魏国的。”
公叔痤一时感慨新上任的秦君嬴渠梁,竟有如此气魄,不禁惊讶地靠墙坐起:“啊?秦国可是胜利的一方,国君不觉得吃亏太大吗?”
“二十年后,寡人一定会重新夺回来的。”嬴渠梁一字一句,掷地有声。
“一言为定?”
“一言为定!”秦孝公微微一笑,“请国相进食吧!只要和约议定,寡人便可放国相和太子回到魏国。”
秦孝公心里很清楚,父王不服河西之地被魏国占领,连年对魏国发起激战,本来是想要夺回河西后再封锁函谷关休兵养民。可是,秦国越打越穷,临死之际河西五百里土地还是没有夺回来,秦国却已经到了崩溃的极地边缘,根本无心、无力再打下去了,而这种战争对于自恃国力强盛,继续卧享魏文侯第一轮变法之成果的魏国来说,纵然失败几次,也无伤元气。
可是,秦国不行,国丧在前,罢兵在后,秦孝公自然要冷静理智地掂清轻重缓急,当下的秦国河山,以东有齐、楚、魏、燕、韩、赵六个强国并峙;淮北、泗上之间仍有小国十余个。而秦国仍然荒僻在雍州,东受魏欺,南要楚扶。秦不为各国重视,连周天子都不愿意搭理秦国,使秦国到目前为止,还不能参与中原诸侯的会盟。
于是,秦孝公愤然喊出:“诸侯卑秦,丑莫大焉!”在这一年,秦孝公如同魏国一样,颁布了“求贤令”,希冀与兄长嬴虔同德同心、招揽天下人才,通过变法能使秦国走向富强之路。
在这风云变幻莫测、兼并之战迭起的复杂环境里,似乎只有楚国偏方一隅,活得自由自在而洒脱。楚宣王时常带着江一等臣子,去云梦泽狩猎,这一天在打猎归途中,楚宣王看着后面的猎物装了满满几车,突发其想地对江一道:“唉,人家赵、韩、魏、秦,可是人对人、车对车、马对马地实战,打的都是白刃进、红刃出的血战,而不谷只能打些猎物取乐,楚国这天下老二竟然无人理睬,不谷觉得好生乏味啊。”
楚宣王突发其想地对江一道:“唉,人家赵、韩、魏、秦,可是人对人、车对车、马对马地实战,打的都是白刃进、红刃子的血战,而不谷只能打些猎物取乐,楚国这天下老二竟然无人理睬,不谷觉得好生乏味啊。且长此以往,死后不得进入宗庙,我们得找个理由,也打上一仗”
“大王准备攻打哪一国呢?”江一内心暗自发笑,心想楚王的痴想症又犯了。不过细细想来,自他江一来到楚国,楚国唯一打的一仗,便是救秦,并且打得还是一个让秦避免灭亡的翻身大胜仗,至使他国一直以来,没人敢再攻楚,即使他江一将楚国的老底,都揭开给魏惠侯看了,可魏侯对楚依旧不敢轻举妄动。
“要不,大夫明天立即给不谷找个高明的星象大师进宫,给占上一褂,看我楚是否利于出兵!”楚宣王一开口,又让沉思中的江一吓了一跳,“别人打仗,我们打猎,不谷再这样厮混下去,一则太无聊了,二则死后难入宗庙,一定得找个仗打打!”
“嗯,大王所言,倒让我想起了甘德、石申两位高人。”江一的车辆紧随楚王之后,透过车帘,他看到这些山畜,早已将楚宣王填充得像充满了气的气球,肥硕得整个人都圆滚滚的,垮成一团的肥膘,将整个车辇挤塞得满满的,车辇一动,一身肥肉在莽袍之下呼之欲动,“他们善观天下,能知天下事。”
“大夫明知有这两个高人,为何不早点对不谷推荐?”楚宣王急切地道,“若他们观象高明,不谷就封他们为天官,留在宫中,为寡人指点征战迷津。”
第二日,江一外出了半天,回来后请示楚宣王道:“大王,甘德、石申二位高人三日后即到,他们说大王这三日需要斋戒沐浴,以示对上天的敬畏。”
三日后,江一果然请来甘德、石申两位高士。根据安排,六名壮士轮流用粗大结实的长竿竹椅,抬着肥硕的楚宣王走上了山梯小道,前往孤峰台观天台。此时夕阳残照,虽是秋天,山风却颇有暖意。荆山葱茏,云雾缭绕,高高的孤峰仿佛就在天上一般。
甘德、石申,清瘦矍铄,白发童颜,无论如何也不坐竹竿椅。江一,自然得陪着两位高士步行登山。
江一身后,是数十名内侍,抱着担着抬着各种御寒之物和祭祀用品,更是汗流浃背,气喘如牛,拉成了一个长达一二里的散乱队伍。走走歇歇,傍晚时份,长长的队伍终于磨蹭着到了孤峰观星台的垛口。
主案上,早就准备好了三只洗刮得白亮、还系着粗大红绫的牛羊猪头,气昂昂立在大铜盘中,香气缕缕弥漫了小小城池。中央的观星台,已经用黄幔围起,只有顶端传来旗帜在凛凛秋风中,呼啦啦抖动之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