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看魏军这架式,定能取胜,冲啊!”原本,只是迫于魏惠王压力,前来做做样子的韩成侯,一看魏武卒如此勇猛,判断胜利肯定是属于魏国的,那么韩国再锦上添花一番,也可毫无疑问地分得一杯胜利的汤羹,所以一声令下,率着韩军在背后对齐、宋、卫联军发动攻击。
在魏国和韩国两面的夹击之下,去年侥幸赢了桂陵之战的齐军,马上露出了战斗力不强的原形。
“壮士们,杀齐贼!”魏、韩联军,看着齐、宋、卫联军节节败退,士气大振,一路追杀。
齐军彻底崩溃了,齐威王一看苗头不对,只得请楚将景舍出来调停。
“恭喜魏王取得了襄陵之战的重大胜利,奠定了魏武卒在中原强大的地位,从此魏国固若金汤的地位,没有其他国家能撼动!”景舍带着江一受邀来到魏国,前来调停魏、齐之间罢兵协议。
“哈哈,景大夫就是会说话,听得寡人热血沸腾。”魏惠王暗中对江一挤挤眼,楚国既夺取了魏国的土地,又救赵助齐,与赵、齐结好,魏国则不敢得罪楚国,在这关键时刻,同意景舍出面为齐、魏调解,但魏惠王绝不会放过刁难之机,“不知你们是先到的齐国,还是先到我魏国?”
“禀魏侯,我们自然是先到的齐国。”江一见到魏惠王,亲切之感油然而生,“毕竟是齐王邀请我们景大人前来调停。”
“哼,你们先拜访了齐国,将我魏国的体统放在何处?”哪料惠王勃然大怒,“你们暗中已与齐商量好了对策,再来一起对付我魏,这公平何在?既没公平,还是不用调停了,我魏与齐,还是兵刀相见最干脆。”
“魏侯此言差矣。”景舍不慌不忙地道,“您每天上殿,难道不是从最低的台阶,一步步登上最高的台阶吗?我们此行,就是从低层的卫国起步,然后才登上了魏国的高层,这还没讲话呢,魏侯就给了外臣一个下马威,外臣也确实不敢调停了,就此告退!”景舍说着,对江一暗示眼色,作故要离开。
“哎,大夫且慢!”江一本来就不舍得走的,听到魏惠王在身后挽留,自然是喜出望外地拉住了景舍。
景舍还是站在原地,僵直着腰身道:“外臣大约是馋得慌,本想让齐、魏两国化干戈为玉帛,讨杯酒席吃,哪想到反成了齐国的帮凶,魏侯没有怪罪已是万幸,哪还敢再多作停留?”
魏惠王被景舍既有几分孩子气,又有几份强者的嘲讽口气逗笑了,连忙走下龙椅,来到景舍面前作揖道:“大夫既想喝酒,何不早说?我魏有的是好酒,调停好了,好酒管够!”
“唉,谁叫我就好这一口呢,没法,成了!”景舍故意拍拍自己的嘴,“只要魏侯与齐歇兵,齐侯愿意将无边疆土、无数城池,交回给魏侯。”
“大夫又在天上画饼诓寡人不是?”魏惠王哈哈大笑,“这样的好事若能成真,这天下就没有烽火了。”
“是啊,只要魏侯应允了,齐、魏不再刀兵相见,岂不就没有烽火了吗?”
“那,不知齐侯愿意将哪片土地,哪些城池划拨到我魏名下?”魏惠王乐了。
“那就要看庞大将军的功夫了!”景舍卖了个关子。
“什么?”魏惠王有些不解。
“齐王愿意放回庞涓将军与太子!”景舍这才一本正经地道,“怎么?魏王还嫌这筹码不够大?你要知道,这庞涓一回到魏国,只要征战,这赵、韩、宋、秦、燕等哪国的土地,还不都得忍痛割爱划归魏国一块?这太子,可是魏国之根本……”
“善!”魏惠王心中大喜,“这一点,倒是正中寡人心怀。”
“来而不往非礼也,那魏侯是不是把打下来的邯郸,还给赵人?”景舍话锋一转,使魏惠王的心绪,从高峰又跌入了低谷。
“不妥,大夫想想,若是我魏将邯郸归还给赵人,那这三年的仗,我魏岂不是白打了?”魏惠王内心甚是挣扎,“这三年的征战,发费了我魏子民多少军粮、军晌?又牺牲了多少壮士?即使寡人答应,恐臣民也都不会答应。”
这一下,问题就大了!江一在旁边看戏,景舍这下难办了!
“外臣明白了。魏侯只扣明面上进出的小账,却不算暗地里的收益,这就是一笔糊涂账了。”景舍却毫不客气地道,“哪国没有战争这笔风险的军需?再说了,齐、魏这一战,魏国名声大震,无他国来扰,只有他国来结交,这无形的好处,恐怕是多少银两、多少城池和土地也换不来的吧?再者,庞将军一回来,许多城池与疆土,还可重新夺回。”
大殿上一片沉默之声,人人心里都在算着这笔账。似乎,这样的停兵协议,魏国并没有吃亏。
“大夫,我们魏国真的不曾吃亏吗?”魏惠王还在犹豫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