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一前一后走着,等到了楼层,南枝开门的时候才想起来傅寒州还在。
“要—喝杯水吗?”她尽量让自己说得不那么暧昧,但人都走到家门口了,总不好来一句“你赶紧走吧”。
傅寒州挑眉,“邀请我?”
“就—只是喝水。”
“算了,不进去了,你回去好好休息吧。”
南枝点点头。门下一秒就被关上了。
傅寒州微微挑眉,差点被她的动作气笑了。
南枝今晚确实有点累,脱下高跟鞋放松了一下身体,直接瘫软在了沙发上。
小小的一居室被她布置得干净整洁又温馨,唯一来过这儿的除了还在国外工作的闺蜜宋栩栩,只有傅寒州。
南枝想起这段时间的混乱,开始琢磨是不是该换个工作。
她躺了会儿,起身去卧室准备换睡衣。只是刚走进卧室,她就发现了不对劲。
她的卧室有人来过。
南枝瞬间头皮发麻,第一反应是赶紧出去。可就在她动作的那一瞬间,柜门被人推开,江澈那张脸露了出来,猛地拽着她的头发,一把将她抵在了墙上。
“啊—”南枝尖叫了一声,直接被江澈从身后捂住了嘴巴。
“现在才回来?看来你以前要早点回家,都是为了不让我碰你是吗?”江澈的呼吸喷在她脖颈上。
“我等你等得好辛苦啊,你以为你能逃到哪里去?我是不是说过,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?”
南枝想反抗,奈何江澈拽着她的头发不放,还用身体抵着她。
“你那天晚上跑哪儿去了?傅寒州也不见了。”
他的手沿着她的脊梁骨往下滑,“你是不是早就看上他了?”
南枝奋力挣扎,趁着江澈腾开手的空档,往后狠踹了一脚,江澈显然料到她有这么一手,人只稍稍退开,却加大了抓住她的力道。
“我今天就要让你知道我的厉害!”江澈拖拽着南枝往床上去。南枝此刻脑海里只有傅寒州还在门外的念头。
可她在沙发上躺了那么久,她不确定傅寒州还在不在,但求救的声音已经从她喉头发出:“傅寒州—傅寒州救我!!!”
“傅寒州?他还记得你是谁吗?你还是留着点力气等会儿跟我求饶吧!”
金属皮带扣被解开的声音响起,南枝一把抓起床头柜上的灯朝他脑门砸了过去。
“臭女人,我弄死你!”就在江澈怒吼着将皮带抽下来的时候,他被一股大力踹翻在床头。
“谁!”江澈怒吼一声扭头,在看到冷着脸的傅寒州时,怒气值到达了顶峰。
然而傅寒州冷峻的眉目微微拧起,伸手扯掉自己脸上的眼镜甩在了一边,随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江澈挥下了一拳,然后将人单手提起拽到客厅,抓起茶几上的花瓶直接砸了下去。
江澈起初还能叫骂两声,到后面干脆消了音。
傅寒州返回来的时候,就看到南枝怔怔地坐在床上,屋内一片狼藉,小东西散落一地,床头灯忽明忽暗,她一头微卷的长发凌乱地散在肩头,巴掌大的小脸因被人狠狠掐过,显得楚楚可怜。
他身上原本妥帖的衬衫因为刚才的打斗有些褶皱,不戴眼镜的时候面色冷峻,愈发显得不近人情。但他此刻看着她的时候,却刻意收敛了身上那股劲儿。
“还能动吗?”
南枝点点头,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,他真的来了,没想到今晚还是他救了她。如果他不在,自己不知道会怎样。
“去收拾行李,剩下的听我安排。”傅寒州说完,直接打了个电话。
江澈趴在地上,楼下的保镖听到动静上来,见到屋内的情形只问道:“傅总,您没事吧?”
傅寒州关上南枝的房门,低头整理袖口,额前一缕发丝落下,他顺便也松了松领口,削薄的唇紧紧抿起。
傅家的保镖已经很多年没见到傅寒州这么生气的样子了。
电梯打开,对门的邻居本来想打个招呼,见到门口一排保镖吓得躲进了家里。
傅寒州咬了咬后槽牙,抬腿不紧不慢朝着江澈走去,“很有本事啊,现在还能让我动怒的,你算一个。”
江澈手撑着地抬起头,血顺着他的额角滴到白色的毛绒地毯上,“傅寒州,不过就是个女人—”
傅寒州伸手抓着他的头发,将他拽得往后仰,那双精致的手工皮鞋也顺道碾上了他的手指。
“你用的哪只手?打了她多少下?你想对她做什么?”
分明是质问,可偏偏他说得慢条斯理,仿佛每个字眼都是在脑海里呈现出画面后,才慢慢吐出来,但每说出一个字,声音都越低沉。
还没等江澈回答,傅寒州直接道:“把人送到警局。”
那眼神冷得能淬出冰来。
江澈被保镖拎起来带走了。
南枝手忙脚乱地往行李箱里塞东西,尽管一直告诉自己要冷静,手还是忍不住在颤抖。
过了会儿,客厅趋于平静,房门突然被打开,她本能地瑟缩了一下,回头看到傅寒州站在门外。
傅寒州问:“收拾好了吗?”
南枝点头。
傅寒州走到了她边上,身影在他身后拉长,下一瞬,她整个人都被他抱在怀里,大手轻轻抚着她的头发,“别怕,他不会再来了。”
就这么一句,南枝的心莫名安定了下来。
“嗯。”
再次上了傅寒州的车,这次的心境却截然不同,她甚至没问他要去哪儿,反正她暂时是不敢回自己家了。
“我会让保镖把家里全部检查一遍,到时候把证据提交给警方。”
南枝手紧了紧,问:“江澈呢?”
“扭送去警局了。”
南枝松了口气,“那我要不要去录口供?”
“明天我会让人安排。”傅寒州抬起手腕,看了眼时间。
南枝本以为他会让人送她到酒店,但直到车子驶入别墅区,她才意识到他这是带自己回家了。
玄关的灯亮起,属于傅寒州的领地,向她彻底打开。
经年后,南枝再次回想这一幕,心中总会庆幸那天晚上跟他回来,而不是就此错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