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章

延海大师,俗家名叫童延海,是清朝初期无极门开山鼻祖童林后人,传授连柱的这套掌法名叫“八卦柳叶棉丝磨身掌”,是其祖传掌法。想当年先祖童林凭借着这套掌法别开天地,另创一门,纵横江湖几十年,几乎未曾遇到对手,人送绰号“震八方紫面昆仑侠”。先祖曾交代后人,凡习此掌法者,务必经受残酷的根基磨炼,所以连柱的学习经历与先祖童林有异曲同工之处。

该套掌法随着岁月流逝,几百年来近乎失传,延海大师为此忧心忡忡,生怕断送在自己手里,所以一直在物色人选,希望能把无极门发扬光大。

几年前,连柱上山,师徒俩见面瞬间,延海大师心生欢喜,发现连柱就是自己要找的人。

延海大师通过潜心修道,早已贯通任督二脉,天眼已开。天眼在佛教的“五眼”等级中位居第二。所谓五眼,在佛教中是指肉眼、天眼、慧眼、法眼和佛眼五种观察世界的方式。肉眼,是我们凡夫众生,包括动物的眼睛,能看到可视范围内的东西,但受到物体阻挡则无法视物。天眼,不受任何物质阻碍,远近、内外、隔物都可观看。慧眼:能够明辨是非,明辨正邪。法眼:能分辨各种法的真实性。佛眼:是佛具备的智慧与视野,其涵盖前四种眼的所有功能并进一步提升。

延海大师虽为道教门人弟子,但精通儒释道,平时只需静坐,便可打开天眼,瞬间元神离体,便能跨越时空障碍,飞到先人身边,聆听祖师教诲。先祖童林元神曾亲自对延海大师说,连柱孺子可教,与无极门有缘,汝当尽力调教,而后此子必成大器。延海大师慌忙纳头便拜。

今日,延海大师与连柱师徒俩推心置腹聊了很多,连柱这才恍然大悟,原来自己是无极门弟子。

“离开师父,我能去哪里?”连柱问道。

“别急,为师早已为你谋好出路。国家现在中考政策已有调整,允许往届生参加升学考试,为高中生源扩招。你虽说年岁不小,但参加中考,考上高中,将来考上大学没有问题。大学毕业后,你还有自己的使命,你会是一个崭新行业的祖师爷。”

“师父,我初中课程落下很多,不知能不能赶得上?”

“哈哈哈……”延海大师笑着说道:“不可能是想出来的,可能是做出来的。除了努力,你别无选择。”

连柱频频点头,对师父的嘱咐高度认可。

“孩子,你未来的路还很长,为师有‘五个字’要嘱咐你,”延海大师说到这里,看了一眼连柱,接着说道:“这五个字是‘杀盗淫妄酒’,头一个字‘杀’。你现在身怀绝技,杀人如同探囊取物,如果仗着功夫害人性命,我可不答应。即便是见义勇为,也需有度,现在法制健全,对邪恶之人制服之后交给司法部门即可,切勿自己动手,以免惹祸上身。

第二个字‘盗’,凭借你的本领,走千家越百户如履平地,如果仗着功夫偷窃财物,贪图私利,我也不答应你。

第三个字‘淫’,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,切记色字头上一把刀。当然了,正常结婚生子,人之常情。如果仗着功夫欺男霸女,行苟且之事,我也绝不答应。

第四个字‘妄’,就是扯老婆舌,你是顶天立地的英雄,行得正坐得端,要谨言慎行,不可东家长西家短,切记祸从口出。

第五个字‘酒’,不得喝酒误事,也不是不让喝,但要适度……”

延海大师掰开揉碎给连柱讲道理,谈人生,总之一句话:好好修心。

听师一席话,胜读十年书。师父开拓了连柱的视野,也给予他无限的期待。有些路只能一个人走,并不是孤独而是一种选择。有些苦只能一个人受,并不是坎坷而是一种磨炼。

连柱没想到自己能重返校园并且顺利考上高中,尽管自己比大多数同学年长三四岁,这不重要,重要的是现实给了他再次读书、实现理想的机会。

连柱就读的高翔中学位于另一个镇上,离家三十多里,这是农村一所普普通通的高中,大部分学生都选择寄宿在校。

那是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初期,当时社会治安比较混乱,不少没上过学或辍学在家的孩子,三五成群聚集在一起,无所事事。这帮人基本属于无业或不务正业者,平时为非作歹,扰乱社会秩序,以放刁、撒赖、施展下流手法,制造斗殴、猥亵强奸妇女等恶劣行径。他们欺软怕硬、横行乡里的地痞流氓行为,成为方圆十里八乡的毒瘤。谭振海便是这毒瘤中的老大。

谭振海今年二十岁,在家行三,上有两个哥哥,下有一个弟弟。此人天生不是读书的料,初中二年级没念完便因打架斗殴被学校开除,舅舅何九志是镇派出所所长,想找校长给外甥保留学籍。校长很正派,坚决不答应,并以辞职为由表明立场。这下子得罪了何九志,何所长绝非善类,但凡在镇上做生意的商户,每月定期上缴一笔不菲的摊位使用费,其实就是保护费,这些费用兜兜转转,最后全部流进了他的腰包。

校长得罪人的下场就是家里窗户玻璃被连续砸坏了三次,明眼人都知道是谁干的,但报警没用,所里要么出警慢慢腾腾,要么走马观花摆摆花架子,要么就是冷处理、干耗着。最后没辙了,校长亲自买礼物到所长家赔礼道歉。谁知,谭振海明确表态坚决不再读书,不过校长既然过来服软了,面子不能不给。从那以后,校长家的玻璃再也没有被砸过。谭振海从此成为了一个无业游民,不久便成为舅舅手底下的八大金刚之一,人称“高翔八虎”。

所谓的“高翔八虎”,就是在高翔镇上八个比较有名的流氓头子,他们分工不同,长年盘踞本地,吃拿卡要,无恶不作。他们把敲诈勒索来的钱财全部交由谭振海统一管理,由他向舅舅何所汇报。何九志每月定期召开总结会,根据当月收入情况确定分配方案。

这是典型的带有黑社会性质的犯罪团伙。黑社会,是指为获取非法利益,有一套与法律秩序相悖的非法地下秩序的有组织犯罪团伙集合,雅称为绿林、黑帮。黑社会并非一个统一的团体,通常被称为黑道,这种组织团伙具有暴力性、黑恶性。

谭振海有舅舅罩着,更加有恃无恐,为所欲为,他从小身子骨结实,有一把子蛮力,也受过不少武术教师的指点,加上自己对武术颇感兴趣,所以渐渐地练就了一身过硬功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