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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3章 斗争(2)

老婆杨纯见孔之光不到七点就待在了家里,很是纳闷,问:“今日个怎么了?孔总没有饭局了?”孔之光刚要发话,手机响了,一听是刘雨媚打来的,问孔之光晚上能不能一起吃饭,孔之光回说今天不大舒服在家休息。挂了。杨纯就认真地看了一眼孔之光,见他精神不振就真以为他病了,忙问:“你哪里不舒服?”孔之光赶紧强笑着说:“没哪里不舒服,陪吃陪喝累了,回家吃顿饭陪陪你不行吗?”“真的吗?”杨纯表情生动起来,又问:“怕是挨了王总的训吧?”“赶快做饭吧,真是啰嗦!”杨纯却不急:“你刚才和那个女的说话,怎么口气那么硬呀?”“我和她们都是这样说话。”杨纯凑上来妖里妖气说:“那证明你和她们的关系都不一般呐!"孔之光说着“那是”按照惯例对老婆的示娇给予回应,吻了杨纯一下。杨纯兴高采烈进厨房去了。

一会儿,杨纯端出两菜一汤,都是素的。孔之光经杨纯一摆弄心情似好了许多,便笑道:“你就这样招待老公呀?”杨纯认真地说“你天天山珍海味被人伺候着,回家来也感受一下我们娘儿俩的艰苦生活吧。”“行,多吃点素菜对身体有好处。”孔之光知道她的小伎俩,肯定还有菜没端上来,操起碗筷吃将起来。果然,杨纯悄悄进了厨房变戏法似的又托着两盘大菜上了桌。“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打发我的。”杨纯靠近孔之光,用筷子轻轻戳了他一下:“我的大总编好不容易回家,我怎么敢得罪呀?"孔之光想起昨天是儿子孔令文去太平洋高级私立学校报到的日子,便问:“文文那儿情况怎么样?”杨纯说:“你还别说,这还得好好感谢你的老同学陆老板。”“为什么?他不就是给校长打了个招呼么?"“说得轻巧!照你这么说,这样高规格的贵族学校,谁打个招呼都可以进去,不成菜园子了?”“这我倒没想过。”“说你迂腐吧,”杨纯伸出三个手指头,“知道吗?进门就得收三万元赞助费。”“是吗?那谁上得起呀?”“要不怎么叫贵族学校呢?”孔之光问:“这么说,他帮我们交了这三万元赞助费了。”“那也不全是。”“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呀?”杨纯脸上显出钦佩说:“你那同学真是大老板气派,你猜他一甩手给了多少?"“十万?”“不。”“二十万?”“不。”“你急死人了,快说吧。”“一次性给了五十万。你说牛不牛?”“噢,这么多?”孔之光真没想到陆天海一甩手会给那学校五十万元,也太把钱不当回事了吧。原来以为自己是一家报社的副总编人家多少会给点面子的,现在看来,这点面子实在值不了什么,最后还是钱管用。孔之光想要真是陆天海直接帮他交了这三万元,味道就有些不对,那是个什么性质的问题,他没来得及想。转念一思忖,既然赞助这么多,那说明借光进去的肯定不只我儿子孔令文一人。这样一想,他对这件事情的性质大致有了个谱了,但还是觉着那味道不好。

杨纯说:“文文和陆老板的儿子祖川,还分在同一个班呐。”“是吧。”孔之光还在思考之中。杨纯又说:“改天我们做东,好好请一下陆老板,行啵?"“那是当然。”“今后看来还免不了他的照顾啊。”杨纯刚说完她的手机响了。“喂,你怎么还没来呀,我们三人已等你大半小时了。”杨纯看着孔之光说:“我就来,就来。”接完了电话问孔之光:“不知道你今天这么早回家,几个老角早约了牌局,你说我去不去?要不,我在家陪你算了。”孔之光说:“去吧,人家在等你呢,我在家正好清静清静。”杨纯眼里闪着一层光,有些暖昧地说:“那行,你等着我,我早点回来啊。”

经过一个晚上的休息之后,孔之光的精神完全恢复了。可那件事始终在心头萦绕不散,种种迹象表明,他确实做了那件事,或者说嫖娼了,而且是在老同学陆天海的康达宾馆。虽然是酒后发生的,但不会改变结果,人们关心的不是酒前还是酒后,而是不是真的做了。做了,再多的解释只会越描越黑。当天回来他问裘魄的时候,裘魄回说和康达总裁办公室主任姚少强打牌去了。孔之光想说他几句,想想有些无趣,这事怪不得别人。

他想起那个陌生的手机号码,那个善意的短信息,又悄悄拨了几次,却成了一个空号,只好作罢。为什么这个手机号码再也拨不通了呢?手机的主人当时应该在场,那为什么再也不肯露面了呢?这事有点蹊跷,孔之光颇为纳闷。

一下午,孔之光都在和自己作斗争:这事要不要向总编辑王洲讲。讲了是什么后果,不讲又是什么后果。自己当上副总编辑时间并不长,就出了这茬子事。是业务上的失误,能理解;政治上把握不准,也能原谅。惟独这个,他觉得自己难于启齿。那位小姐八成是个妓女,副总编嫖娼,不是天大的错误,却也是一件极不光彩的事啊!怎么办呢?现在这个社会,对有些男人来说,嫖娼不就像喝一杯酒那么平常,谁会大惊小怪呢?只要当事者不怕染一身的性病,没人会对这种事感兴趣。当然,被公安部门抓了现行,那是另外一回事。自己是不是太神经过敏了?自己的一些同学也有娼的经历,讲起来一个个眉飞色舞,像从战场上凯旋归来的英雄。他们不是当做一种耻辱,而是一种体验,一种经历,是非观不知什么时候悄悄变了,“笑贫不笑娼”有了新的说法:“笑贫不笑嫖。”孔之光知道,裘魄曾经是下过水的,还不只一次。对此,孔之光不敢苟同。他不是禁欲主义者,也不是泛欲主义者。他想,自己也就这一次,还是酒后的,有什么大不了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