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下来的几天，四个女孩表面上一切如常，暗地里却紧锣密鼓地准备着。陈晨利用职务之便，搜集到了赵德柱和刘强的档案资料；肖娜红联系了之前离职的几位女员工，拿到了她们被骚扰、被祸祸的证词；杨柳青则研究了所有相关法律条文；就连最胆小的秦小婉，也在大家的鼓励下练习了几种脱身的方法。

重要日子到来的这天下午，秦小婉穿着得体的套装，按照安排，战战兢兢地来到公司高级会客室旁的小准备室，为傍晚时分，接待重要客户做准备。

重要客户是南方的，带着两个女的来谈项目，小婉舒了口气，整个招待过程还算平安无事。招待结束后，三位客商很快乘车离开。

小婉给杨柳青大姐发了短信：他过来了！

发完短信，她首先把手机藏在文件盒子里，保持着录音状态。然后开始收水果盘、茶道具、咖啡具……

赵德柱鬼鬼祟祟地来到。杨柳青、肖娜红和陈晨尾随，进了隔壁一个小室，假装研究资料，实则准备随时行动。

半小时后，秦小婉隔壁有了“茶碗碎裂声”。

三人立刻行动，肖娜红悄悄推开门子，眼前的景象让她们红颜大怒：赵德柱正光着上身，把秦小婉压在沙发上，小婉上衣已被完全扯开。赵德柱还在说着胡话：“小美人，馋死大哥了，来吧……”

杨柳青举起手机开始录像，同时大喝一声“住手！”。

赵德柱慌忙提着裤子起身，酒气熏天：“你们干什么？谁让你们进来的！”

秦小婉蜷缩在沙发一角，泪流满面。肖娜红冲上前，脱下外套裹住她，同时恶狠狠地瞪着赵德柱：“先说你要干什么，你个禽兽！”

赵德柱的脸色由红转白：“你们……你们知道得罪我是什么后果吗？”

“我们只知道性骚扰和强奸未遂是什么后果。”陈晨冷静地说，“根据《刑法》第237条，以暴力、胁迫或者其他方法强制猥亵他人或者侮辱妇女的，处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。”

赵德柱显然没料到这几个平时看起来温顺的女孩会有如此举动，更没想到她们把法律研究的这么透彻。他强作镇定：“你们有什么证据？小婉明明是自愿的。”

“够了！”正摆弄手机的杨柳青打断他，举起自己的手机和小婉的手机，“录像、录音、证人我们都有，并且全存在了我的网盘。”

“你们想怎么样？”

“现在给你两个选择：一是我们立刻报警，把这些证据交给警方和媒体；二是你主动辞职，并保证不再干缺德的事。”

赵德柱的额头渗出冷汗。他知道在这个时代，这些证据，大了说会让自己坐牢，小了说也足以毁掉他的职业生涯。

“你们……你们这是敲诈！”

“不，这是正当防卫。我们早就知道你是个惯犯。”肖娜红冷笑，“给你24小时考虑。明天这个时候如果秘书处没收到你的辞职信，这些材料就会出现在各大媒体和滨都警方手里。”

四个女孩昂首挺胸地走出会客室，留下脸色铁青的赵德柱。

回到安全的地方后，秦小婉终于崩溃大哭，一边哭一边慌乱地说：“我不做女孩了，不做漂亮女孩了！”其他人紧紧抱住她。

“我想，我们做到了……”杨柳青拉开大家，声音也有些哽咽。

第二天，赵德柱和刘强都收到了举报信复印件，信上，哪年哪月哪日，他们在什么地方干了什么事儿，都简单做了陈述，还附有他们留下的部分物证照片。

第三天，赵德柱出人意料地向秘书处提交了提前退居二线申请，理由是“健康原因”。第四天，刘强也去往外地分公司做了副职。

公司里一时风言风语，肖娜红发现，公司所有女人都在窃喜，她们说，这样一来，公司至少有三年的安全期。

一周后，人事部突然发布了新的《反职场性骚扰管理办法》，并设立了专门的投诉渠道，成立了党支部。主管王丽还特意召集全体女员工开会，强调公司对性骚扰的“零容忍”态度。

有几个女同事联合请四个女孩吃饭，喝了几杯啤酒后，一个女孩小声问肖娜红：“红姐，你们是怎么做到的？”

肖娜红咧嘴一笑：“团结就是力量呗，再就是咱公司受害者觉悟高。”

第二天晚上，四个女孩再次聚在咖啡馆。秦小婉看起来比之前自信了许多，甚至主动点了红酒。

“敬我们‘火焰花联盟’擒贼成功。”杨柳青举起杯子。

“什么联盟？”陈晨好奇地问。

“火焰花啊，我那位说火焰花是海南的一种花树，也叫无忧花，开起来满树火红，热烈着生命。我想，我们就该热烈绽放、无忧无虑。”杨柳青笑着继续说，“从今以后，我们还要帮公司的女孩们创造一个无忧无虑的工作环境。”

肖娜红豪爽地干了一杯：“没错！不过，首先……”她神秘地压低声音，“我今天听说财务部的林姐也被骚扰过，我们是不是找她谈谈？”

四个女孩相视而笑，窗外的月光温柔地洒在她们朝气蓬勃的脸上。她们知道，这场抗争才刚刚开始，但至少，她们不再是孤军奋战。

这事儿以后，大家提醒肖娜红少接触胡兰青。肖娜红说，这和反骚扰不一样，是追求爱的本真。

这天晚上，12点多了她还默默给胡兰青发短信，也不参与大家的神侃了。突然自发地笑起来，笑得前仰后合、花枝乱颤。

杨大姐看了看她说：“娜红，又是给胡公子发短信吧？”

肖娜红没说话，他回想起和胡兰青的第一次接触。姐妹几个一同赴胡人之约吃饭，坐进奔驰车里时，只觉得空调送出的冷气都裹挟着一股陌生的、令人微微眩晕的奢靡香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