窗外熟悉的景物飞速倒退，被抛在身后。胡兰青侧过脸对她笑，他脸部的轮廓在窗外流动的光影里显得格外深邃迷人。他递过手机，语气是那种不容置疑的亲昵：“留个号码，以后搭我车方便。”肖娜红指尖微颤，顺从地用胡兰青的手机拨打了自己的号码，一丝雀跃之喜悄然爬上心头。

起初只是简单的短信。他偶尔会问一句“下课了么？想出去的话我去接你。”

她回复“好”或者“谢谢胡老板”，字斟句酌，努力显得礼貌又不过分热络。有时，胡兰青来信息，等屏幕的光映亮了脸，她犹豫片刻，才按下发送键。

可不知从何时起，那问候的频率悄悄变了。

一个普通的、闷得人喘不过气的午后，手机突然震动，屏幕上跳出简短的一句：“今天天气真糟，像块灰蒙蒙的脏抹布。”

肖娜红愣了一下，看着窗外同样灰沉的天色，手指像有了自己的意识，飞快地敲下回复：“是啊，真想把它扯下来洗洗。” 指尖悬停片刻，终究按下了发送键。

心口那点隐秘的窃喜，悄悄强了一点。那灰蒙蒙的午后天幕，仿佛被这句不合时宜的俏皮话撕开了一道微小的口子，泄进一丝丝不同寻常的光。

她上了胡兰青的车，去郊外新建的影院看了场球幕电影。

后来，正当她沉浸在这种奇怪而又甜蜜的感觉时，便偶遇那个无法轻易忘怀的傍晚。肖娜红在灯火辉煌的商场门口，亲眼看见胡兰青臂弯里依偎着一个妆容精致的女人，手里还牵着一个蹦蹦跳跳、约莫三四岁的小男孩。一家三口，其乐融融，画面和谐得刺眼。肖娜红像被钉在了原地，羞耻感瞬间从脚底涌到头顶。

她几乎是落荒而逃，冲回宿舍，把自己摔在床上，心脏擂鼓般狂跳。手机就扔在枕边，屏幕漆黑，她似乎再也不想触碰。

“他有妻子……有孩子……他就是个骗子。” 她觉得心区有了尖痛和窒息。她鬼使神差地点开了与胡兰青的短信界面。那句“真想把它扯下来洗洗”的俏皮话，此刻显得无比愚蠢可笑。

她死死咬住下唇，指尖停在删除键上方，微微颤抖。删掉！快删掉！他的名字连同这些荒唐又羞耻的短信一起删掉！可指尖终究只是悬在那里，迟迟落不下去。

几天后的下午，练功房巨大的落地窗外，天色渐渐染上黄昏的橘色。陈晨正对着镜子，一遍遍练习一个高难度的旋转跳跃，足尖绷直，落地时轻盈无声。汗水浸湿了她的鬓角，眼神专注。杨柳青和秦小婉坐在一旁的软垫上，低声讨论着什么。

肖娜红蜷在角落里，背对着她们，身体缩成一团。练功房明亮的灯光打在她身上，却驱不散她眉眼间沉沉的阴霾。

手机屏幕幽蓝的光映亮了她半张苍白的脸，手指神经质地反复刷新着空荡荡的短信收件箱。没有新消息。那个名字安静地躺在通讯录里，像暗室萤石，散发着巨大的、令人晕眩的神彩。

明知道不该，明知道是错，是万丈悬崖，可那股想要主动联系他的冲动，却潜滋暗长。她甚至能清晰地回忆起他车里皮革混合着淡淡香水的味道，那曾让她眩晕的气息，此刻正灼蚀着她的理智。

指头悬停在那个名字上，只需要轻轻一点——

“娜红，” 秦小婉的声音突然在很近的地方响起，带着一丝疑惑，“你缩这儿干嘛呢？脸色这么难看？” 她不知何时走了过来，目光不经意地扫过肖娜红下意识翻转过去的手机屏幕。

肖娜红猛地一颤，像受惊的兔子，迅速将手机屏幕死死扣在胸口，心脏狂跳不止。她抬起头，撞上秦小婉探询的目光，脸颊瞬间烧得滚烫，嘴唇翕动了几下，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。

晚上，肖娜红还是看着手机发呆。

“娜红，又想那个人呢？听说这个胡兰青是有别墅、有老婆、有孩子的三有男人，你不要多此一举，硬插一杠。你也知道他爸爸那副德行。

肖娜红接话：“大姐，我也刚知道他有家室，这个家伙原来就没提过。都到这个时候了，让我和他一下子断了，难。”

杨大姐再劝：“再难也得想办法及时抽身，不然吃亏就在眼前。”

小婉和陈晨没有说话，看肖娜红的反应，过了一会儿，她放下手机说：“我算把男孩们看透了。在我的概念里，男孩儿同男人比，无论从哪方面讲，那都是逊色。”

秦小婉听得很别扭，这都什么事啊！胡人想着我，肖娜红和胡人的儿子拍拖。还有陈晨呢，这么个清纯美少女心仪的网友居然是胡人的弟弟胡成。

你说怪不怪，你说乱不乱？都是和这胡家较上劲了，这胡家祖宗一定是集了什么阴德。宿舍里安静了，女孩子们也许是心照不宣，也许都觉得乱，谁也没正式谈这个“乱话题”。

过了几天，陈晨的网友胡成邀约同舍四大美女吃饭，这饭自然是美味佳肴，陈晨在饭桌上表达了对胡成的爱意，算是基本接受了这个瘸子男友。于是三位姐姐还让她们喝了交杯酒。

饭桌上，胡成谈到了总公司两个高管的辞职，说是咎由自取，谁让她遇到我们这四位辣妹子呢。说他会向董事长哥哥详细汇报此事儿，让大家祛除心理阴霾，阳光般地拥抱美好生活。

肖娜红管这些天来发生的事儿，叫女人的顶级遭遇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