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婚之夜,红烛高照。冯氏卸去凤冠,换上家常的水红衫裙,给和珅倒了杯合卺酒:“以后,咱们就是一家人了。”
和珅握着她的手,她的指尖带着书卷气,温暖而柔软。
“委屈你了。”和珅低声说。
他知道,冯氏本可以嫁入亲王或公爵府,却选择了他这个,只有一个侍卫职位的穷小子。
冯氏摇摇头:“祖父说,你是潜龙在渊,迟早会有腾飞的一天。”
她从妆匣里拿出一个锦盒:“这是祖父给你的见面礼。”
打开锦盒,里面是一串骊珠朝珠,还有一张纸条,上面是英廉的字迹:“遇事多思,待人以诚,持身以正。”
和珅明白这不仅是礼物,更是提醒 ,英廉可以帮他但路终究要自己走。
冯氏带来的,远不止这些:英廉将位于驴肉胡同附近,一座三进宅院送给他们,虽然不大却收拾得雅致。
更重要的是,英廉的门生故吏遍布朝野,从六部尚书到地方督抚,或多或少都要给这位老大人几分面子。
“明日吏部的张侍郎家宴,我陪你去。”
婚后第三日,冯氏对和珅说:“张大人是祖父的门生,为人正直,你多向他请教。”
和珅有些局促:“我一个小小的侍卫,去了会不会…… ”
冯氏笑着帮他整理衣襟:“你是英廉的孙女婿,又是銮仪卫的人,他们不会怠慢的。”
家宴上,张侍郎果然对和珅格外关照,不仅询问他在銮仪卫的差事,还指点他:“皇上近日在看《四库全书》的稿本,你若有空不妨多读读经史,说不定能有机会在皇上面前露一手…… ”
和珅一一记下,席间应对得体,既不卑不亢,又懂得谦逊,让在座的官员都暗暗点头。
冯氏不仅帮他拓展人脉,更在生活上悉心照料。和珅当差早出晚归,她总会留一盏灯,温一壶茶;他偶尔因官场应酬晚归,她从不多问,只默默给他准备好醒酒汤;甚至连刘全,她也待如家人,给他做新衣裳,赏他月钱。
“你不用对刘全这么好。”和珅有时会说。
冯氏却道:“他跟着你受了不少苦,是忠臣,该善待。”
和珅看着她沉静的侧脸,忽然明白英廉为何选她做自己的妻子,她不仅有大家闺秀的气度,更有识人的智慧和容人的胸襟。
婚后半年,和珅从銮仪卫校尉升为侍卫领班,虽然只是小小的晋升,却意味着能更频繁地接触乾隆皇帝。其中少不了英廉在暗中打点,更离不开冯氏帮他经营的人脉。
一个雪夜和珅处理完差事回家,见冯氏还在给他缝补官服:“早点睡吧。”
他走过去握住她的手。冯氏抬头眼里映着烛火:“听说皇上下个月,要去承德,你若能跟着去,或许是个机会。”和珅点点头,将她揽入怀中。
窗外的雪越下越大,屋内却暖意融融。
和珅知道,他不再是孤身一人。有冯氏在身后,有英廉的扶持,他脚下的路,终于变得平坦了些。
而这条路的尽头,正隐隐透出权力的微光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