乾隆皇帝的目光又转向和珅,眼神里带着几分探究:“和珅,朕听说你懂藏语?班禅大师的书信,你都译完了?”
和珅躬身道:“回皇上,奴才已经译完了。班禅大师在书信中说,雪域之民感念皇上天恩,愿延续茶马互市之约,还遣使者带来百匹良马,求皇上赐中原茶叶千担,以济雪域百姓。班禅大师还说,愿为皇上诵经祈福,祝大清国泰民安,皇上圣寿无疆。”
乾隆皇帝闻言,嘴角勾起一丝笑意,点了点头:“好,好!班禅大师有心了。雪域与朝廷一向交好,茶马互市本就是互利共赢之事,朕自然不会不同意。李德全,传朕的旨意,准西藏使者洛桑丹增所请,延续茶马互市之。”
李德全连忙躬身领旨:“嗻!”
洛桑丹增听到和珅的翻译,脸上顿时露出了惊喜的神色,连忙起身躬身,用藏语说道:“谢皇上圣恩!臣回去之后,定要将皇上的恩德告诉班禅大师,告诉藏地的百姓,让他们永远感念皇上的圣明!”
和珅连忙将洛桑丹增的话译给乾隆皇帝听。乾隆皇帝笑着摆手:“使者不必多礼,坐下说话吧。朕还想问你,藏地近来的情况如何?百姓的生活还好吗?班禅大师的身体怎么样?”
洛桑丹增连忙坐下,用藏语详细地回答起来。他说藏地近来风调雨顺,农作物收成不错,百姓的生活比以前好了许多;说班禅大师的身体很健康,还时常在扎什伦布寺讲经,为百姓祈福;还说漠北的王公,最近也派人去了藏地,与班禅大师商量着,要一起到京城朝见皇上,为皇上祝寿。
和珅一边听,一边准确地将洛桑丹增的话,译给乾隆皇帝听,不仅译出了字面意思,还把洛桑丹增语气中的喜悦和恭敬,也传达了出来。
乾隆皇帝听得很认真,时不时点头,还偶尔问起一些细节,比如藏地的农作物,有哪些种类,牧民的帐篷,是什么样子的,和珅都能准确地翻译,甚至还能补充一些,自己知道的情况,让乾隆皇帝听得更加明白。
不知不觉,半个时辰过去了。洛桑丹增把藏地的情况,说得差不多了,乾隆皇帝也对藏地的情况,有了更深入地了解,脸上的笑意也越来越浓。
“好!”乾隆皇帝放下手里的佛珠,语气愉悦:“朕知道了。有班禅大师在藏地主持事务,朕也放心了。洛桑丹增使者,你这次来京城,一路辛苦了,就在驿馆里好好休息几日,朕会让人安排你在京城逛逛,看看中原的景色。等你回去的时候,朕再给你准备一些中原的特产,让你带回去给班禅大师,和藏地的百姓。”
洛桑丹增连忙起身谢恩,脸上满是感激。
乾隆皇帝又看向和珅,眼神里带着几分赞赏:“和珅,你这藏语说得不错,比理藩院那些官员,说得还要地道。朕记得你早年,在咸安宫求学时,除了满汉双语,还学过蒙古语?”
和珅躬身道:“回皇上,奴才确实学过蒙古语,只是那时候学得不算精,这些年也偶尔研习,若是漠北的王公说话,奴才还能勉强传译清楚,不敢说精通。”
乾隆皇帝笑了:“能传译清楚就好。正好,准噶尔部的使者,明日就要到了,理藩院的蒙古语翻译,最近身子不舒服,你明日就跟着一起去,当翻译吧。”
和珅闻言,心头一热,他知道:这是乾隆皇帝对他的信任,也是一个难得的表现机会。他连忙躬身叩首:“奴才遵旨!奴才定当尽心尽力,不敢有丝毫懈怠,绝不让皇上失望!”
乾隆皇帝点了点头:“好,你起来吧。李德全,送使者回驿馆。和珅,你也退下吧,明日早些来宫里伺候。”
“嗻!”和珅和洛桑丹增连忙应下,跟着李德全走出了养心殿。
刚走出养心殿,洛桑丹增就激动地握住和珅的手,用藏语说:“和大人,太感谢您了!若不是您,我这次恐怕很难这么顺利地见到皇上,也很难让皇上答应茶马互市的事。您真是我们雪域的恩人啊!”
和珅笑着摇头:“使者客气了,这都是皇上圣明,愿意体恤藏地的百姓。奴才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,不敢当‘恩人’二字。”
洛桑丹增却坚持要送和珅一件礼物,从怀里掏出一颗硕大的天珠,递到和珅面前:“这颗天珠是我在雪域圣湖里请的,能保平安。和大人,您一定要收下,这是我的一点心意。”
和珅看着那颗天珠,珠子通体呈乳白色,上面还有黑色的纹路,一看就价值不菲。他却连忙摆手:“使者,万万不可!奴才是皇上的侍卫,为皇上办事是本分,不敢接受外臣的礼物。使者的心意,奴才心领了,这颗天珠,还请使者收回。”
洛桑丹增还要再劝,和珅却态度坚决,他只好把天珠收了回去,心里对和珅更是敬佩。
送走洛桑丹增和海望,和珅独自站在养心殿外的广场上,抬头看向天空。雨已经完全停了,阳光透过云层,洒在琉璃瓦上,像撒了一层碎金。
微风拂过,带着宫墙内花草的清香,和珅深吸一口气,只觉得浑身都充满力量。
他知道,今天这一次翻译,赢得了洛桑丹增的尊重,也赢得了乾隆皇帝的信任。
准噶尔部使者的翻译任务,更是一个难得的机会,准噶尔部与朝廷的关系一向微妙,若是他能做好这次翻译,让乾隆皇帝满意,说不定就能获得更多的机会,离权力的中心更近一步。
他摸了摸腰间的长刀,想起冯氏在灯下,为他缝补官服的样子,嘴角不禁露出一抹微笑。
他知道:自己的路刚刚开始,接下来还有更多的挑战,在等着他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