模拟 “倭寇” 的亲兵见状，立刻改变方向，从侧面 “偷袭”。周大牛光顾着往前冲，没注意侧面的动静，等他反应过来时：“倭寇” 的 “刀” 已经快到他腰上了，吓得他赶紧举起长牌挡，可还是慢了一步：“刀” 擦着他的腰过去了。

“大牛哥，你跑那么快干啥？” 拿狼筅的士兵叫李铁蛋，他气喘吁吁地追上来，有点生气：“我这狼筅还没跟上来呢，你就冲上去了，这不等于送人头吗？要是真到了战场上，你早就被倭寇砍了！”

周大牛脸一红，挠了挠头，不好意思地说：“俺这不是想早点把倭寇打跑嘛，忘了跟你配合了，下次俺一定注意！”

另一边，杨家根拿着藤牌，跟在周大牛后面。他本来就紧张，看到 “倭寇” 冲过来，手都开始抖了。“倭寇” 的 “刀” 砍过来，他慌得把藤牌举得太高，挡住了后面拿长枪的王朝虎的视线。

王朝虎正准备 “刺杀”，突然被藤牌挡住了视线，不知道 “倭寇” 的位置，手里的长枪一下子捅空了，还差点撞到杨家根的藤牌上。王朝虎心里有点火，忍不住说道：“杨家根，你能不能稳点？你这藤牌挡着我了，我啥也看不见，咋刺杀啊？要是真倭寇，早就把你砍了！”

杨家根赶紧把藤牌往下压了压，脸涨得通红，小声道歉：“对不起，对不起，我下次一定注意，不挡着你了。”

这样的混乱还有很多：拿狼筅的李铁蛋，不知道该什么时候把狼筅伸出去，看到 “倭寇” 就乱挥，差点抽到旁边拿长枪的士兵；拿短刀的士兵，不知道啥时候该补刀，站在原地发呆，等 “倭寇” 都被 “杀” 了，才反应过来；孙老栓作为队长，一开始还能喊几句口令，可后来场面太乱，他也慌了，不知道该指挥谁，越喊越乱，最后自己都忘了该干啥。

练了一上午，别说形成战斗力了，连基本的阵型都没保持住几次。士兵们累得满头大汗，棉衣都湿透了，有的还因为配合不好吵了起来，练兵场上满是抱怨声。

“将军，这啥破阵法啊？” 孙老栓一屁股坐在雪地上，喘着粗气，把手里的短刀往地上一扔：“练了一上午，啥也没练会，还不如跟倭寇硬拼呢！至少硬拼还能知道自己死在谁手里，这阵法练得人心里憋屈！”

“就是！俺也觉得这阵法没用！” 几个士兵跟着附和：“咱们都是粗人，没读过书，哪会搞这些花里胡哨的？还是多练练刀法、枪法实在，一刀砍过去，痛快！”“这十一人配合，少一个都不行，要是有人受伤了，阵型不就散了？到时候还不是得跟倭寇硬拼？”

杨家根也坐在地上，看着手里的藤牌，心里有点失落。他觉得自己太笨了，连个藤牌都拿不好，还总是拖累队友，说不定自己真不是当兵打倭寇的料。他想起娘还在家里等着他，心里更难受了，眼睛有点发红。

戚继光看着眼前的乱象，心里也有点着急。他知道鸳鸯阵是好阵法，可要是士兵们练不会、不愿意练，再好的阵法也没用。但他没发脾气，也没放弃，而是走到士兵们中间，蹲下身子，拿起一个土块，在雪地上画了个鸳鸯阵的图。

“兄弟们，我知道刚开始练很难，也知道你们觉得麻烦、觉得憋屈。” 戚继光的声音很温和，却带着一股力量：“可你们想想，上次龙山所之战，卫所兵为啥会败？就是因为他们没配合，各自为战，被倭寇逐个击破，死了多少兄弟？百姓们又遭了多少罪？咱们现在练鸳鸯阵，就是为了避免再发生那样的悲剧！”

他指着地上的图，继续说：“咱们要是还像以前那样跟倭寇硬拼，就算赢了，也得死很多兄弟，你们愿意看到自己的队友一个个倒下吗？愿意让家里的亲人等着你们回家，最后却等来一具尸体吗？这鸳鸯阵看着复杂，却是保护咱们自己、少死人的最好办法！只要配合好，咱们就能以少胜多，既能打跑倭寇，又能让更多的兄弟活着回家！”

周大牛抬起头，看着戚继光，眼神里满是愧疚：“将军，俺知道你是为咱们好，可这阵法真的能管用吗？俺怕…… 俺怕练不好，到时候还是连累大家。”

“当然管用！” 戚继光肯定地说，眼神坚定：“明天我亲自带队，跟你们一组练。咱们一个动作一个动作抠，一句口令一句口令记，哪个地方不会，我就教到你们会为止！我就不信，咱们这么多汉子，还练不好一个阵法！”

士兵们看着戚继光坚定的眼神，听着他真诚的话，心里的怨气和疑惑渐渐消了。孙老栓从地上站起来，捡起地上的短刀，拍了拍身上的雪：“将军，俺信你！你说咋练，俺就咋练！不就是个阵法嘛，俺就不信俺学不会！俺还等着打倭寇报仇呢！”

“对！俺也学！俺不怕难！”“将军，你带我们练吧，我们一定好好学！”其他士兵也纷纷站起来，拿起自己的兵器，眼里重新有了劲，不再抱怨，而是充满了决心。

杨家根也站起来，握紧手里的藤牌。他看着戚继光，心里的失落渐渐被勇气取代。他知道，只要跟着将军好好练，就一定能把鸳鸯阵练好。就算再难，他也不会放弃：为了娘，为了死去的弟兄，为了守住家园，他必须坚持下去，必须把阵法练好！

“好！这才是咱们戚家军的样子！” 戚继光笑了：“今天大家累了，先休息半天，明天一早，咱们正式开始练，我陪着你们一起练！”

士兵们欢呼起来，虽然还是有点累，但心里的劲头又回来了。他们相信，跟着这样的将军，一定能练出本事，一定能打跑倭寇！

第二天一早，天刚蒙蒙亮，寒风还在呼啸，戚继光就带着自己的亲兵，来到了练兵场。他没让士兵们集合，而是先找到了周大牛那一组，准备亲自带队，跟他们一起练。

“周大牛，你拿长牌，跟我来！” 戚继光拿起一个备用的长牌，走到周大牛身边：“你往前走的时候，步伐要稳，一步一步来，别着急。你看，敌人的刀砍过来的时候，你要用长牌的边缘去挡，不是用正面硬抗，这样既能挡住敌人的刀，又能省劲，还能给后面的狼筅留出空间，让李铁蛋能及时把狼筅伸出去，缠住敌人的刀。”

说着，戚继光亲自示范，模拟 “倭寇” 的亲兵拿着木刀砍过来，他用长牌的边缘轻轻一挡，木刀就滑到了一边，然后他顺势往前迈了一步，为后面的人留出位置。